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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第64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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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这个刘家,并不是刘春江家,而是那挑唆葛青的刘沣同家。

刘沣同家原本包了十亩学田,后来李知县划过来的二十亩,都被王复一并都包给了刘沣同家。

桂志育点着图上这一片地,同魏铭道:“此生人品存疑,我看他们家的地交的粮也少,问及粮食,找了许多借口,我看今次就从他家先收些来。”

魏铭见着桂志育又来了精神,没有之前的垂丧,两眼精光跟有了计策的崔丫似得,不像前世他跟着桂志育读书那会,多看到焦虑沉闷的先生。

想想桂志育的年纪,好像眼下确实和崔稚差不多大,而自己都快活了半百了,自然看人同以前不一样。

崔稚摇头,“只能慢慢让口碑发酵,唉,我没钱,不然砸钱推广,效果肯定快!”

这话让魏铭默了一默,听她又嘀咕什么拿钱引人的话,不由想到了桂志育的困境。

若是能把县学学田的钱粮收集来,招揽学生也好,请人授课也罢,都好说了。

学田就是专门用来供养师生的,原本县学就有学田一倾,今岁魏铭同李帆提及了社学复兴一事,李帆又划了二十亩高粱地到学田里。

照理说,这一笔进项不算少。

小毛驴果然壮实,只是哼哧了一声,又继续赶路。

他坐在了崔稚的身后,崔稚把牵毛驴的绳子给他,自己抄了手,悠悠出气道:“这下好了,后背有人挡风,手也不冷了!”

魏铭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她是拉了自己上来挡风的!

两人一驴不急不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平坦的田野一眼望去,望到了天边,地里零星栽种的几颗树,在深秋寒风的扫荡下,送走了最后的黄叶。

崔稚哼着小曲。

——

下晌,魏铭、崔稚和新买的小毛驴一起回家。

崔稚坐在毛驴上,手里摆弄着狗尾巴草,一颠一颠地甚是惬意,看着魏铭赶路心不在焉,问他:“还在想那个刘氏的案子?”

魏铭道不是,“我在想桂训导该怎么整顿县学。”

“呀,你可真是个好学生!”崔稚笑道:“知恩图报好呀!那我让你坐我的毛驴,你以后也要想着报答我哦!”

魏铭心头一阵动荡,回神看到桂志育严肃又怕伤到了他的眼神,郑重鞠了一躬,“学生受教了。”

桂志育松了口气,魏铭看着,心下安然。

这一世很多事变了,很多事却还保留着,这是他所希望的。他不愿因为逆天改命,抛弃前世唯有的几分真情。

第114章 值钱的狗子

刘家庄最西边,榆树掩映下新翻修的院落里,刘沣同见着自己的通房端着满满一盆水从院里走过,那清水荡漾着,跟她胸前的春光一般,不由地,刘沣同咽了口吐沫。

桂志育没想到,魏铭倒是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一亩地都没收回来,他同桂志育道:“此事还需得县尊出面。”

“县尊不日就要启程,怎会还有时间管此事?”桂志育不免忧虑。

魏铭劝他,“不需县尊多费心,只要下一道令,让县衙的吏员协助县学丈量学田即可。”

“丈量学田?”

魏铭点点头,“学田在这些人家手里,难说不被私自侵占,学生之前走访了几处,就有这等现象。若能得县尊下令丈量学田,那些人家必然害怕,也就愿意同县学合作交出部分学田了。”

刘明吉叹了一气,看向刘氏宗族的方向,“要是你还在宗学读书就好了!”他说这事,瞥了刘沣同一眼,“你说你当时怎么这么气盛,还想同刘春江过不去!他是宗家嫡子,你能把他拉下去吗?!”

说到这个,刘沣同脸色冷了几分,眼中露出恨意。

“他是宗家嫡子就能处处逞能了?要不是我当时太心急,让人瞧见露了马脚,我就能把他这个案首给拉下去,至少让刘家人都看不上他!爹可别忘了,他们宗家上一个案首,可是个纵火狎妓的玩意!最后死在了狱里!就是因为那个刘许,咱们才被宗家拖到了这庄子上来!不然在县城能混得更好!”

刘沣同和刘春江年纪仿佛,两人都自小聪颖,一起在族里上学,但在刘沣同看来,刘春江因为出身宗家,处处占尽天时地利,他想把刘春江搞臭,只可惜竟被抓了马脚轰出了宗学。

刘明吉挥挥手,不想听他多言,“你就同你公一样!跟宗家争什么?咱们就是个分支,能依着宗家这颗大树不好吗?”

到底不好他们自己挑头多交粮食,把其他人家都得罪了。

赵王浒家也在这五家之内,他爹更是干脆道:“咱们就咬准这么交,不然今年多交了,明年少交,县学该来找了!打死也没有粮,县学要是强收粮收田,我就放狗!”

昨天桂志育去他家的时候,就被赵家养的一院子大狼狗吓了一跳。赵家的狗一个个半人高,都不栓链子,桂志育刚到门口就被这群狗齐齐吼叫,他连赵家人的面都没见着,便被吓得走开了。

众人都知道这事,当下听得笑起来。

“穷书生,没见过钱,当了个训导就像掉金库里!美得他!”赵王浒早就烦了桂志育,嫌弃他规矩紧,束得人难受。

一人道:“咱们拒不交出学田,要是那个桂训导告到了衙门,县衙的人把咱们抓走怎么办?”

桂志育要收走部分田地,各家都要让出一成的地还给县学,但是刘家不愿意,他们家包下的地最多,让出一成可少了不少受益。

刘沣同跟他爹商量了一番,拉着五家一起,谁都不许把学田让出去,这样一来,县学就是想抓一家杀鸡儆猴,也抓不出来。

只是刘家头铁敢这么做,有两家胆小的,见着把桂志育拒之门外,不免害怕。

刘沣同的父亲刘明吉听了那人的疑惑,不以为意,道:“怕什么?咱们给县学种地,又不是不交粮,犯什么法了?这几十亩学田咱们种了多少年了?凭什么说收走就收走?地里可是咱们的心血!”

“自缢了。”魏铭道。

崔稚酒醒了五分,“自缢?没留下什么话吗?什么时候自缢的?”

魏铭回想了一下郝修给他传的话,“被人道出刘许狎妓的第二天,刘家人和县学众人找上门去,那青楼女说没有让人给刘许传信,她也没什么要紧的不适之处,只是些常犯了的毛病。刘家人怀疑是有人害了刘许,想派人去牢里问刘许的话,但是刘许挨打伤口化脓,人开始发高烧,神志不清。后来刘许人没了,青楼女得知当晚就自缢了。”

“竟然是段凄美纯粹的爱情……”崔稚愣了一愣,“那青楼女应该不是套,这件事可能是有人掐住了刘许这一点作梗吧。”

不论如何,猜测是没用的。

魏铭还是心下甚慰,这也算是帮到了恩师些许,他提醒桂志育:“还是各家都收一下,免得刘家说县学针对他们家,跳出来闹事,收不成学田还折了县学脸面。”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尽管如此,学田还是没能收回来。

一亩都没有。

第113章 美得他!

刘家厅里坐满了人,多数人脸上都带着喜色,也有几人面露担忧。

但听桂志育和洪教谕的意思,似乎花起钱来并不能大手大脚,反而捉襟见肘。

魏铭不由想到不少地方的学田,都由乡绅把持着,乡绅势大,学田到了他们手里,县学就不要想受到大笔的钱粮了。

魏铭这么一琢磨,翌日便四处走访了学田的地界,问了一圈,果不其然。

隔了几日,同桂志育提起了此事,桂志育道:“魏生同我想到一处去了,只是这些学田早就分了出去,县学只坐等收租,又因为年景不好,收的也不多。我想着不如拿回来,找了老实农人来种,定然得的多许多!”

桂志育说着,将学田划分的图纸拿给魏铭看,“你看,这七十亩地一共划了五家,这个刘家最多,手里有三十亩地。”

魏铭知道她在哼唱后世的曲子,那些曲调或轻快或激荡或缠绵,词意浅白,崔稚每每哼唱,都代表着她心情很好。

自从那次两人消除了误会之后,关系近了不少,崔稚越发喜欢给这个唯一可以听她说奇怪话的人絮絮叨叨,魏铭也愿意听,听她说来的那个奇妙的世界。

魏铭牵了牵毛驴,往回家的岔路上去,同崔稚道:“五景酿卖的不错?”

“还行吧!”崔稚摇头晃脑,“读书人挺吃我给他们量身打造的酒的,不过,穷秀才到底是穷啊!我还是想着把品牌做出去,口碑做出去,让买酒的人群更广一点。”

“那你如何做?”魏铭问。

说着用狗尾巴草挠魏铭的耳朵,“我这小毛驴壮实着呢,坐我们两个小孩不在话下,你上来呗!”

从启程的时候,崔稚就让魏铭坐上来,魏铭大概觉得不合适,毕竟两人都过了七岁,所以他没答应。

但是崔稚觉得无所谓,谁还没坐过男生的自行车后座呢?俩小孩骑小毛驴而已,有什么关系,况且眼下天冷,路上没人。

“上来呗!这一路远着呢!我还想施恩给你,等你报答呢!”

魏铭见她是真心相邀,坦坦荡荡的,自己也不能小家子气,遂谢过了她,翻身上了小毛驴。

他言罢,桂志育拊掌称善,同魏铭道:“没想到魏生真懂钱粮之事!”

他这句禁不住夸完,忽的又严肃起来,“不过你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先生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道试名次太后或者甚至落下了榜,你这名头可就难看了。尤其近来我看你心思都在此事上,这固然是为县学,但你自己的学业,旁人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静下心来读书才好。”

这一番严厉的训导,将魏铭训得恍惚了一下,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前世,每每有学生进学不专心之时,先生就是这般严肃训诫,不论亲疏,一概严格要求,有做的不当之处,训诫不留情面。

先生就是先生,一点都没变!

他这么说,刘沣同并不听,“就是因为爹这样想,咱们家才过得不自在!现在公糊糊涂涂,还想着搬回城里,不要跟宗家一道过下去!谁家还没有分宗的时候?等我考上举人,咱家就和宗家分,到时候爹可得听公的!”

他拿出祖父压他爹,又说考上举人的话,刘明吉也没什么说的。

刘明吉也想分宗,想想自家那个满嘴胡话的老爹,觉得就这么和宗家一个庄子住着,心里不踏实,不踏实……

——

包出去的学田成了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所以咱们可要齐心,别让他得逞!”刘沣同挨个看向众人,尤其把那犹犹豫豫的两家着意看了两眼,“若是谁家那里被撕开了豁子,其他几家可就不客气了!这可是咱们上百口人的饭碗!”

他又是拉拢又是威胁,更有赵王浒父子力挺刘家的主意,旁人也不敢说什么,都散了去。

刘沣同瞧着众人都走了,得意起来,跟在他爹身后,“咱们把这几家全都拉住了,县学也不能怎么样!”

刘明吉“嗯”了一声,看了他一眼,“你在县学没事吧?那个桂志育会不会对你怎么样?”

“怎么会?”刘沣同不屑地笑笑,“桂志育就是个纸老虎,看着厉害罢了!况且儿子的学问不是弄虚作假,他还能将我罚出县学?无非是近来多守着规矩而已!”

刘明吉说完,刘沣同见有两家人还是怕,道:“咱们五家人连同下面的佃户,算起来上百口人靠着学田吃饭,他们今天要每家收回一成的田,若是撕开了这个口子,往后还不得把咱们手里的田全都收走?!那咱们这上百口人,靠什么吃饭?!”

他这么说,另一家的男人道:“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不是咱们交的粮食太少了,所以县学才想收回去?今年没灾荒,确实也该多交点的,咱们又不是没收到粮食……”

“伯父慎言!”

刘沣同立时截断了那人的话,“连着两年灾荒,地里不仅不出粮食,也得不到休养,今年哪里收成好了?伯父要是觉得你家的地收成好,大可以分给我们几家一些,交到县学倒是显得我们几家作奸似得!”

这话说得甚是不讲理,今岁收成多少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刘家不愿意交这么多,之前就是刘家张罗着大家都不要多交,现在又说了这等话,将那家人架在火上烤,只把那家人说得偃旗息鼓。

魏铭再次跟段万全说了说找人的事,“……能找到当年县学的人最好了,总能知道些什么。”

段万全应下在此不表。

只是引不来刘氏宗学优良的学风和师资,桂志育的路更难走一些。

魏铭是不忍再看到桂志育连一次会试的机会都拿不到,然而只靠他自己,便是中了状元也无用。一枝独秀不能作为有效的教官考评。

更不要说,在魏铭看来,安丘学子本可以有更好的进学机会,多一个人受到优良的教育,大兴国便多存一分坚挺的希望,如果像崔稚来的那后世,男女老少都能识字读书,这世道会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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