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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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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湘问道:“那皮逻阁人呢?”

江朔又摇了摇头,道:“静观其变。”

只见段俭魏走到水边,拿出一块帕子来,在水中濯洗,那帕子上也占满了血,他洗了半天也只把帕子洗成粉红色而已。

段俭魏见再怎么洗也不可能完全洗净,便不再洗了,将帕子拧干,搭在自己肩头,又换了一处远离洗污血的上风口,解下腰间一个大鹿皮囊,在水中慢慢的灌了一囊水。

独孤湘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独孤湘一惊,她现在内功已非三年前所能比,江朔说了有人,她也仍然察觉不到。

江朔拉着她蹲低身子,二人在芦荡之中,贴得甚近,独孤湘嗅到江朔身上的男子气息,不禁有些心醉神驰,柔声道:“哪里有人?朔哥,你可不要骗我……”

江朔捂住她的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打断她道:“来了,还有百步。”

独孤湘躲在芦苇后面悄悄张望,若只有百步,就算听不见,也应该能见到人啊,然而海天之间,芳草萋萋,唯有水声鸥鸣,哪有人的痕迹。

就在她迷惑不解之时,忽见一处山坡上长草一动,走出一个长相英挺的男子,原来在他们这一侧看不出来此山坡是个倒坡,只有那人翻过坡顶下来水边时才能看到。

水边草地上开满了五颜六色不知名的小花,水中则密布芦苇,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岛屿,水中游鱼穿梭,空中水鸟翔集满天飞舞。

不过可不是蛋岛上的泥婆罗海鸥,而是鱼鸥,鸬鹚之类的本地水鸟,此刻正是湟鱼洄游的季节,这些水鸟看来也所获颇丰。

二人见此处风光如此旖旎,索性下鞍歇马,独孤湘道:“我在西海边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趟,却每次都行色匆匆,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样的美景。”

江朔道:“可能是心境不同吧,心无挂碍,

才能发现自然美景。”

独孤湘在马上扮个鬼脸道:“朔哥,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没跟着哥舒翰去长安?”

江朔摇头道:“我助唐军夺取石堡城本就不是为了建功立业,无论别人对我们如何,我们只需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如菩萨初心,不与后心俱。’这是摩诃衍大师教我的。”

独孤湘笑道:“是了,还是我

们这样行走江湖,遍历山海最快活。”

江朔自嘲道:“只可惜贺知章说我一生溯行,这一路山海行可走的坎坷不断,没几天是不提心吊胆的。”

又过了一会,“嘎”的一声大响皮逻阁坐了起来。他双手双脚骨骼尽断,刚才只是凭借祝由术暂时续接而已。

待修改

江朔这时也看得似懂非懂,道:“可能……这是某种以毒攻毒的办法吧……”

对面的段俭魏这时开口说话了,声音中有一股狠劲儿:“你放心喝吧,喝了你我均无好下场。”

他将皮逻阁上半身扶正,自己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来,从中拈出一只死老鼠来放在掌心。

段俭魏将死老鼠塞入皮逻阁口中,又从鹿皮囊中取水给他灌服。

在灌完水后,段俭魏拿出小银壶来把老鼠从皮逻阁口中掏出扔入壶中。

原来皮逻阁并没有被段俭魏杀死,而是中了敌人暗算,身受重伤倒卧草丛中。

段俭魏将皮逻阁扶坐起来,自己与他对面而坐,两膝顶住皮逻阁的背部。

段俭魏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来,从中倒出两粒朱红丸药,塞入皮逻阁口中。

从皮逻阁浑身骨骼断裂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受内家高手以重手法震断的。

段俭魏手法熟练的在皮逻阁背后轻拍数下,皮逻阁吐出两口瘀血来,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银壶,打开盖子对在皮逻阁口中,慢慢倾倒。

,全赖你护我周全,我又怎会怪你。”

段俭魏长跪道:“这都是弟子应当做的。”

皮逻阁招手道:“来……到近前来……”

他声音虚弱,仿佛

占位占位

人遥遥跟在段俭魏身后,虽然脚步极轻,但水边草坡上没有一棵大树,若段俭魏回头张望,二人可没地方躲闪,然而段俭魏在前面跑得匆匆忙忙,竟然一次也没有回头。

向北行了数里,江朔遥遥望见段俭魏进了一个山洞,他料想山洞中另有别人,立刻拉着独孤湘绕了一大圈,才来到山洞侧面,还好这个山洞极浅,段俭魏在里面的行动,二人一边偷眼观看,一边侧耳细听内里说话的声音。

只见洞中央盘腿坐着一人,正是皮逻阁,他的表情颇为委顿,嘴角还挂着血痕,原来段俭魏满身的鲜血是皮逻阁喷出的。

江朔心道:我那日也是求胜心切,双掌用足了全力,没想到竟然把皮逻阁打成如此重伤,他那日恨不得一掌拍死皮逻阁,现在见到皮逻阁的模样,却又不禁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江朔、独孤湘和南霁云三人催马下山,听到身背后山顶上人喊马嘶,显然阿布思冲上山头却未见到江朔他们。

五千人乱成一团,四处搜索之际,江朔他们已经驰出几里地去了。

至于高秀岩和阿布思是否起了冲突,几方矛盾如何解决,江朔他们也管不了了。

他们一路沿着西海北岸绕行,以防阿布思追来,但看来他似乎突袭不成便不再追击了。

江朔他们也不管有没有追兵,只管往北放马狂奔,直至天光大亮,已能遥遥望见神威军要塞了。

江朔道:“我也不知道,看样子要坏事……”

独孤湘奇道:“为何?”

江朔道:“西海得水是咸卤喝不得,他却灌了满满一囊。”

至于为什么段俭魏灌水前自己不先喝两口,江朔却也想不明白。

段俭魏这些事做毕,提起葫芦往回走,江朔等他翻过半坡,又过了良久,才携着独孤湘起身走出芦苇丛。他扶着独孤湘奔上山坡,独孤湘只觉如身子似乎轻了一半,脚踏在草地上如在云中漫步,连草茎都没有踩塌一根。

独孤湘这才知道江朔观炁之术的厉害,在观炁术下,

仿佛能透视山岭,墙壁一般,让附近的人无所遁形。

却见那人一身素白,但身上染满了血污,显得肮脏不堪,从他行走的步态来看,不太像是他自己的血,而是沾上了别人的血。

独孤湘大为惊奇,低声道:“这不是皮逻阁的弟子段俭魏吗?怎么……他把他师傅杀了?”

江朔摇头道:“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多半是被仇家伏击了。”

他又想到摩诃衍,在摩诃衍的眼中就处处是美景,皆因他常怀赤子之心。

两人并肩而立,独孤湘将头靠在江朔肩头,道:“这三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这样轻松快活。”

一句话登时让江朔红了脸,他的心突突直跳,不禁伸手握住了湘儿的手。

江朔忽然口打呼哨让二马跑开,他自己拉着独孤湘往芦苇深处走去,独孤湘不禁大窘,面色绯红道:“朔哥……你,你要做什么?”

江朔却“嘘”了一声,轻声道:“有人来了……”又补了一句:“功夫不弱。”

独孤湘笑道:“坎坷我倒不怕,就是你别在跌到什么沟沟坎坎里,叫我找不到了。”

二人沿着西海岸边迤逦前进,今天是个多云遮日的天气,潮湿温润的海风吹在身上十分惬意,二人也享受着难得轻松时光。

如此一来,就走的颇慢了,日过未时,才走出了百余里,今天连务哈曲河口都到不了,更不用说伏俟城了。

独孤湘忽然一指南边,道:“这里的湖滩好美。”

江朔跟着望去,果然此地与别处砾石沙滩不同,是一处水草丰美的沼泽湿地,但见水波潋滟,云流水上,浅近处碧绿,深远处湛蓝,渐渐与天色接成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他做完这些后,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铁丝来,插进银壶口将壶口封死。

做完这些后,段俭魏拿出另一只早就准备好的死老鼠来吃了起来。

他吃老鼠时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皮逻阁。皮逻阁却浑身打颤不迭的呕吐起来。

约过了一顿饭功夫后,皮逻阁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这黑血凝而不散,形状可怖之极。

接着皮逻阁的骨骼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随着响声骨骼一一接合起来。

从银壶口流出来的不是什么灵药仙丹,而是一种黄绿色散发着腥臭的液体。

独孤湘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道:“朔哥,他们在做什么?”

江朔道:“他们……

他们在进行某种类似祝由术的仪式吧。”

独孤湘道:“祝由术不是要喝符水吗?怎么改成喝自己的血了?”

魏灌了满满一囊水后,又将湿漉漉的鹿皮囊背在身上,在芦苇丛中兜兜转转,走出一片“Z”字形的轨迹来。

如此行不数丈,芦苇丛中突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之声,接着是几声低低的猫叫。

独孤湘大奇,轻声道:“什么猫儿?”

江朔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段俭魏这时却从芦苇中抱起一只极大的麻袋来,袋口丝丝冒血,显然不吉。

段俭魏解开袋口,从里面滚出一个人来,看身上衣着,正是皮逻阁。

段俭魏上前用帕子给皮逻阁擦净嘴角的血痕,又拿出鹿皮囊来给皮逻阁饮水,皮逻阁才喝了一口,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似乎牵动了伤势,又跟着吐出了数口血水,他连嘴上的血迹都不及擦,就破口骂道:“不肖徒,你给我喝的什么?”

段俭魏忙道:“我从湖边打的水。”

皮逻阁骂道:“真蠢材,西海既然名‘海’,当然是咸水。”

段俭魏跪倒磕头道:“徒儿糊涂,让师尊受苦了,死罪,死罪……”

皮逻阁忽而柔声道:“哎……我如今朝不保夕

南霁云道:“少主,我去神威军通知拓跋兄弟,免得他们不明情况,被人算计。”

江朔点头道:“此间事毕,他们正可以回庆州,夏州去。”

南霁云又道:“少主,湘儿,你们先走,我们约在伏俟城汇合。”

南霁云走后,江朔和独孤湘转头向西,沿着西海北面的道路向伏俟城方向走去。

此刻别说后无追兵,就算有人追来,以他二人胯下马得脚力也完全走得脱。朔湘二人索性缓辔让二马走走停停自由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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