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血溅的太多,从此毁了这里的景致吧。毕竟这里也是我等闲暇散心之处,曾有只断手掉在这里,也煞风景。”
马文才笑笑,对着眼中含笑带着了然的孔笙拱了拱手。
“少陪,我先……”
“我刚刚听你和傅歧说,浮山堰出事了?”
孔笙见马文才要走,立刻说出来意:“消息可靠否?”
这样寻常的交谈是马文才最擅长的,他面色沉重地回答:“家父送来的消息,应该没错,不只是我家,恐怕甲舍不少人之后都会得到浮山堰的各种消息。这么大的工程,哎……也不知多少百姓要受难。”
孔笙表情也不太好,他本就是为了确定消息来的,得到了答案,和三四个士子匆匆离去。
马文才看了孔笙的背影一眼,拼命回想同辈之中后来有没有成了气的叫孔笙的,却想不起有这个名字,也只能作罢。
见梁山伯情况渐渐稳定,馆医也说并无内伤,马文才便安排着将梁山伯送回学舍里去。
***
梁山伯和傅歧出事时,祝英台正在乙科上课。
她的雅言进步神速,渐渐的就有许多学子讨教进步的原因,她只好说在家里就学过,只不过不太适应口音老是想笑,后来每天朋友们只用雅言和她交谈,慢慢就让她适应了这种气氛。
一旦适应了这种语言氛围,自然事半功倍。
乙科学子大多勤奋,一听可以这样纠正音准,不用谁发起,渐渐的在课余之时也都刻意用雅言交谈,有些士族性子和顺的,也愿意帮他们纠正口音,现在倒成了乙科的一种潮流,就是能用雅言说话就不用吴语说,也不知多少学子受益。
现在胡助教再看祝英台也不横鼻子竖眼了,也没再让她去罚站。
和甲舍里暗潮涌动不同,乙科学生大多并没有关注到浮山堰的事情,但也不代表就没有人知道,因为乙科生员来历最为复杂,这几日,因着祝英台住在甲舍的关系,也总有人有意无意的打探。
次数一多,祝英台也生出了好奇之心,趁中午吃饭的时候找了同班交好的乙科生刘元问问情况。
说起刘元,也是个妙人。
乙科整个生员的组成部分都极为特殊,和大多以贫民组成的丙科不同,乙科恐怕是整个庶族最优秀的那个阶层集结之地,也是最上进的一群。
在学馆中的子弟大多都是寒门出身,有田地和自己的祖产,真正如伏安那样贫民出身的极少,否则也不会认字。但庶族也分三六九等,有些即便是大富大贵,依旧还算是寒门,因为他们没有免役、荫族和占田等各种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