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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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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需要在意别人的言论啊,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从手上敲出来的字,哪个不可控?她在照片里可是受害者。

白佳期想得没错,虞家人比虞惊棠本人更在乎名声、脸面,虞家也多得是人帮虞惊棠处理‘丑闻’,都不需要虞惊棠开口。

——谁损失惨重?

扶瑶勉强沉住气。难道被人逼着上床是什么享受的事?这个你总……

“还是你又忘记我上次跟你说的话?”

乍一听是个命令语气,可只要看见她的眼,任谁都能敏锐听出话中的深层含义:这是个交易。

你让她出来,我就放了你。

那双清润的眼随最后一个字落下慢慢抬起,瞬间打碎扶瑶几秒内极速升起的期盼。

她半是嘲讽地说:“你比我更适合去精神病院。”

扶瑶深呼吸一口气,不得不当着友人面提醒‘敌人’现状:“……你想在这张床上被人拍下照片?”

可能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同扶瑶闹翻,所以白佳期‘啧’了声,抓着睡衣外衫往身上披。

窗外夕阳彻底沉了,余晖撒不到这片区域的玻璃,云的颜色变化应是某个开关,它说该冷了,透进来的光也变凉了。

白佳期坐进靠窗的软椅中,双腿交叠,酒红衣摆随着主人的静而凝在空中。

她支着脑袋认真注视摆在床头柜的道具,时不时

瞟向床上人的腿,唇角弧度在轻勾与深勾来回切换。

——可一个灵魂要怎么从一具身体里挖出来?哪怕见了血、见了肉,骨头都被切成一截一截,她甚至只能幻想她的死亡,无法见证。

自作自受的虞惊棠可以得到任何报应,因为她没那么关心,相比之下是陪她度过许多快乐时光的友人更重要一些。

但那个连存在都似子虚乌有的灵魂,她想反抗都没有权利,想说不都被死死摁在意识深处,她被轻易地代表了,还要被轻易地伤害吗?

她应该有这具身体的一半权利。

不安分的心脏在逐渐放飞的心跳声中找到支点,以正义之名催使躯壳往前,一把攥住压在那人身上的友人,在友人不悦的目光里一字一顿:“我有问题要问她。”

怀中人终于肯用那双漂亮的眼凌迟她。

白佳期留恋吻在伤处,舌尖固执地顶上去,非要尝到那点血腥不可。等她喘着气认为够了,竟也真敢伸手去解手铐。

熟悉的两声轻响,手铐开了。!

很快,两条不请自来的细软手臂如灵蛇一般缠上她的腰,谁吐露着欲求不满的气息,近乎呢喃着说:“你赶走她的目的,是想跟我继续……”

“这些东西为你准备。”这人再度避开贴过来的唇瓣,音调冷冷,“你敢用它们碰我,我会一个一个把它们塞进你的肚子。”

啊,真狠啊。白佳期却紧紧贴着这人侧脸,痴痴地笑了:“好啊,大小姐说的话谁敢不听,只要你别让我走——嗯,你也很想要的不是么?”

说着,女人的腿含带某种暗示意味横进她腿间,弯曲的膝盖缓缓摩挲腿肉,并在之后轻轻顶起她的左腿,同时腰间圈着的力道加大,滚烫唇瓣中刺出的牙狠狠咬在光洁漂亮的后颈处。

“你真的……好好抱。”因咬着后颈一块肉的缘故,女人声音有点含糊,但无法忽略其中得偿所愿的、堪称满足的喟叹。

[目标目前好感度为:-10]

主系统:‘您恶心到她了。’

楚纤:‘唔。’

主系统:‘想不到目标对主人格这么排斥。’

不需白佳期出面,扶瑶已一脸难受地捂着唇快步跑了出去,房门‘砰’一声关上。

那是无关外表皮囊的漂亮,是一种扶瑶想学又怕学不好、玷污那人的漂亮。

这种瑟缩与自卑本不该出现在扶瑶身上,但好在父母早已用金钱权势堆砌了她的自信,她自信判断这种自卑不会将自己淹没,便堂而皇之允许它存在,并甘之如饴。

而现在。

“扶阿姨知道你喜欢我吗?知道你跪下也要亲我的腿么?”

像守护多年终于长成的果树掉下来的第一颗果子不仅苦得不正常,里面还爬了虫子。

或许觉得扶瑶这副又惊又呆的表情有意思,虞惊棠偏头多看了两眼,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语调凉薄,好似凌驾生命之上:“早知道那一刀往你脑子刺,也许还能让你清醒清醒。”

——她有那晚的记忆,还是说那晚本就是……是她?

一下子被抽空了大半气力,尽管脑中有个声音不断说着‘初见她时她身上有鬼气’‘她的画多了鬼气’‘她曾承认她是鬼’……仍抵不过她看她的陌生眼神。

陌生?是,陌生。

若不是遭受的迫害与施.暴者得到的惩罚不对等,怎会有那么多需要安抚的厉鬼呢。

像虞惊棠这种强迫人上床还想录像的行为,就该一根根折断手指、再尝尝被人强迫的滋味,并忠实地用录像功能记录下来——才算对等报复。

除此之外的任何惩罚都不算惩罚,都只是为了某些人自我安慰甚至敷衍别人的作秀而已。

这一向是扶瑶的‘渡鬼’准则,也是她极少参与人类社会各种事件的原因。

这套准则适用于人吗?这个问题不该扶瑶回答,她不想用自己不了解的事去定义整个族群。

这人的眼神如此轻蔑,完全不像仔细观察她的样子,却又精准踩中扶摇当时当刻的想法,太不费力。

‘我找人解决需求,对象是谁你无权过问’

扶瑶:“!”

“你,你怎么……”

“我说,你有病就去医院看看?真把我当两个人?”

那人竟是嗤笑一声,眸子极不客气在扶瑶身上一转:“她给我不放过她的理由,我为什么拒绝。”

“……”扶瑶停住了。

她不是拎不清自身处境,而是对处境太了解了,比扶瑶了解得多。

就家世而言,白家在虞家面前连个暴发户都不算,鲨鱼的嘴一张,这个小虾米塞牙缝都不够。

且不说虞家大小姐的照片有没有渠道传出去,就说虞惊棠这常年关在画室、对外界漠然到厌烦的态度来说,哪怕照片满天飞她也未必受什么影响。

偶尔视线被扶瑶挡住,她会下意识地抿紧唇线,因不满到极致而轻颤的瞳仁微缩,显得有些可怕。

-

床上人早已不挣扎了,仿佛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太关心。除了掀起眼皮可有可无扫了眼手腕以外,对扶瑶的靠近没有其他反应。

“……我知道,你不是她。”

扶瑶声音有点低,跟她平时清脆明亮的声线有所不同:“你让她出来跟我说话。”

“……你刚刚不阻止我,是同意了。”白佳期撇了眼她拿住自己的手,眸中划过一丝戾气。

“我现在也没反对。”扶瑶眨眨眼,“我站在你这边。”

白佳期狐疑地看了她一会。

面前这人游走在人世边缘专注与鬼打交道,与人交际的经验不足,不屑也不会骗人,她脸上情绪总是真实。

此刻这张笑脸狡黠得恰到好处,像是做正事前用来舒缓气氛的小玩笑,只图一乐。

难以想象这是半小时前被捆在床上满脸抗拒、不断挣扎的受害者,她看起来很愿意对今日发生的一切全盘接收——被玩坏,被威胁,或是成为拿鞭子、使用道具的那个混蛋。

能在虞家大小姐的床上当一次混蛋,有什么不划算的?

“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女人难耐蹭着她的侧脸,试图将自己身上快烧起来的热度传给她:“我解开你,你惩罚我好不好?”

“……你试试呢。”

主系统:‘啊,她去吐了。’

-

一室寂静。

窗边等到不耐的人无声无息走了过来,眼眸被屋内不开灯的昏暗遮盖得幽暗,却又因映入那人肢体的白而显出点点光亮。

抬起手腕轻抚那人的脸,坠下来的轻薄绸缎像第二只阴寒的手轻慢蹭过她唇角,似有几分缱绻之意,指尖点到唇瓣,那截袖角也随之抚过微仰的脖颈线条——

“扶阿姨知道我被人绑在床上之后,你被凶手邀请一起来玩我么?”

她无法欺骗自己再去咬第二口,也不再有第二种勇气质问这人前后不同,她立即避开这人眼神,不愿再让幻想凌.虐所剩无几的尊严。

[目标好感度-10]

[目标好感度-10]

[目标……]

全因她心中那道虚影无法时时露面的缘故,她忍不住为她谋求了种种特例,允许一只目的不纯的鬼在回忆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理智告诉她应该反省那晚的冒犯,若无后面发生的事她简直该将这段记忆强行删除,再依样对虞惊棠进行补偿——虞惊棠不接受也罢,她的补偿必须送进她的人生。

那晚,明明那张嘴在不留情地放着狠话,扶瑶却不合时宜想到她刚才的纵容。那个被纵容、被许可的吻。

像是在成人游戏里早已游刃有余的年长者对后辈的关爱,她可以舍去一些代价换后辈的成长,举手投足却又拿捏着分寸,比懵懂无知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扶瑶更懂底线在哪。

所以扶瑶没法记恨那段狠话,她甚至有些沉迷那人漫不经心、四两拨千斤挑起些许狠戾的样子。她觉得好漂亮。

但现在她必须回答,因为她正站在事件发生的地点,而她的朋友、当事人正用眼睛看着她——像那些得不到救赎的鬼一样问她这条路该怎么走,她有能力帮它们,也有能力阻止她。

-

光是站在这里,扶瑶就感受到了一种残忍。

她记得那晚酒店里的失控,她不过是亲了那人膝盖一下,就被处以七日不见的极刑,再见干脆换了个人,她没能与那人正常对话一次。

如果一颗漂亮的宝石被埋进泥地,可以小心翼翼用工具挖出来,用水洗去脏污、放进昂贵的装饰盒中,灯光随意打在它的切面,剔透美丽,看不出有脏泥附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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