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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于她 第90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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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如今的荆郁七里河项目还是丢了,以前不知道这些秘辛旧事,她还能当做确实是因为意外荆郁没能抢回七里河项目,可是现在她不那么想了。

江笙转过头,满眼带着一股想看穿一个人的审视复杂地看向他。

荆郁这种人怎么可能便宜他的仇人?

那么大的一个项目搁置十年, 已经是年幼的他能争取到的对双方最大的惩处, 他怎么可能心中不恨?十年后重启……又不算那么轻而易举地落入到了荆淮南手里……

很难不让人细思极恐。

如果她没猜错,当年绑架的主谋应该是荆淮南, 结合之前她对荆家和荆泰发展史的研究还有打听来的消息, 除了他没再有人可以让荆家这么悄声果决地暗下处理完这件事。

可没想到十年后这门生意最后还是落到荆淮南手里了。

“最后主谋和帮凶后来都抓到了么?”

荆郁没有吭声。

抬起头跟她一起望着远处的皑皑白雪的猫耳山,好久才听他回了句:“抓不抓到有什么意义。”

“实在是太想太想她了,甚至为数不多的底线自尊在想她面前都不值一看。”

“可又怕遇到她,遇到她跟那个人在一起。”

“可最终皇天不负,我在她的宿舍门口还是听到了她的消息,原来他们早就走到了一起,远近闻名恩爱非常的一对让人称羡的情侣。”

第93章

江笙怎么不知道自己不仅出国留学还谈了一场人尽皆知的恋爱?

中间荆郁回忆了一遍两人的过往还有一些从他嘴里讲的她从不知道的事。

“我啊……”几许寂寥几许遗憾又带着几许满足。

“活了十多年就没有一个真心待我的,可我喜欢她,喜欢她身上的那股烟火气,喜欢她为了生活为了在乎的人的那点小心机小算计,喜欢她身上那股生机勃勃的韧劲,喜欢她看我笑对我好满心望着我的样子。”

“像一股永远不会退却的暖阳,热乎乎的被她拢着。”

“我以为我们就算不能走到最后,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狼狈收场,这样快,眨眼之间,什么都没了,她也没了。”

说她是天真还是傻?

杨彤被债务逼得不得不找到蒋蓝烟,可是谁叫她那么蠢,手里根本没有切实能威胁到蒋蓝烟的证据,蒋蓝烟凭什么把她放在眼里?

她没有孙春燕的胆量心计,也没有安慕王钊的背景底气,居然也想效仿别人吃红利。

一个等着吃剩食的鬣狗,江笙连她的下场都没有兴趣看。

再卑微不过是再去找个新主子舔,江笙知道杨彤这种人跳来跳去新换的主还是挑不出这个圈子,这个主子就是她的高中旧友赵灵。

爱情早就不在她的人生列项中好多年,她如今只想讨回那点债,事了,如果国内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就带着奶奶见证南南的幸福后离开这里。

其实她早就没有那么恨他了,毕竟比起那些直接施暴的人来说,荆郁还没有可恶到她一定要跟他刀剑相向不死不休的地步,如今知道了一些内情,心里残余的那点恨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眼下这种关系就很好,他们可以平心静气跟他做同事,做上司下属,做疏远不太常联系的合格前任,也许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做朋友。

但荆郁那个脾气,想到这一年在他手下吃过的苦头,她觉得他们两个的三观脾气应该是坐不来朋友的。

所以还是忘记过去各自向前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那你在哪呢?”

回应她的是雪花簌簌掉落的声音,江笙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将先头设想的种种假设中的其中一种丢给了他:“如果是我,一开始我就不会带那个人回家。”

江笙回身之际已经走出了好远,可还是听到了那句不清不楚的呢喃。

“那幸好你不是她。”

那天之后她便很久没再看到荆郁,听说他从J省回来就病了。

雪真的好大啊,密实地落在伞面上唰唰地声音像洒落的白糖沙沙地刮蹭着糖纸,伞面上也垒了一层,轻轻一晃就顺着伞面滑了下来,江笙接了一把,白地一点杂质都没有,她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冰凉,也没有什么味道更没什么甜味儿。

“走吧,雪下大了一会就出不去了。”

江笙起身扫了扫被风吹进来的雪花,裹紧了领口,荆郁见状立马脱下衣服,可刚要给她披上,就被她伸手挡住了,“谢谢,我不冷。”

荆郁揪着外套愣在原地,看着她转身越走越远,好像再走一步就会消失在这皑皑苍茫中。

荆郁再也忍不住对着被快被白雪掩住的背影大声问道:“如果我会尽我的余生所有弥补她,只想跟她重来,她会愿意么?”

所以什么事都不能看表面,荆家果然从老到小都是利益至上,何况当事人之一刚才都亲自认证了。

所谓的寄予厚望的宠爱现在想想真是难免有些可笑。

“你都不问问我和那个女孩的故事么?”

“私人感情有什么好问的。”

荆郁刚刚被回忆温热过得心口彻底凉了下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贴心的情人早就跟荆淮南勾搭在一起了,这件事能做成又怎么能少了他那一环呢?”

“可笑的是他的秘书还是个男的,堂堂荆泰执行总裁居然是个同性恋。”

荆郁笑得极其讽刺。

“我被整整关了半个月,那半个月……”只说到这里荆郁情绪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但不多。

他吞了吞喉结继续道:“那半个月的生不如死,怕是你做梦都想象不到,可我还是挺过来了。”所以他又与她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也好,这样好像他们终于能近一点了。

七里河项目虽然也是以度假休闲为主体, 但不管其规模还是核心内容都比白头山度假村更多更大更广。前者主打休闲养老, 结合当地周边合村并镇政策不仅可以解决当地回迁户就业问题还可以降低度假区后期运营维护人工成本,一举多得。与白头山这种纯娱乐短线消费盈利模式不同, 七里河项目涵盖林间山区高端住宅区、别墅区、酒店、滑雪场、高尔夫球场、马场、普通商业住房、学校、医疗、交通等等。

堪称特级综合超级项目,怪不得千禧吃不下也没有那么多资金能维持运转, 最后只能不得不联合几家一起分这块肥肉。

这样一看,凭综合实力国内确实也只有荆泰为首的顶尖的那几家拥有政商背景实力非凡的巨型企业才能接住这块饼,听说远大在跟荆泰竞标中都败下阵来。

也难怪“孙子控”的荆柏安都能因为此事难得表现出一次强烈不满还发了大火。

可如果真的这么宠爱荆郁,在荆淮南做出这等事却也只是驱逐出集团?甚至还默许他保留了白头山的生意?

江笙懂得,家丑不外扬,何况这场利益牵扯极为复杂, 不仅仅是荆家有人触碰了法律底线,但光是这点还根本不足为虑。荆柏安怕是最不想看到因为内部的争斗而让荆泰踏上那条物必先腐, 而后虫生的路吧。

所以那点微弱渺小的可怜的亲情血缘和是非观在荆柏安眼里在整个荆泰面前都根本不值一提。

怪不得荆雅南被流放国外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 可却能将白头山度假村的生意紧紧抓在手里,也是有人有意纵容维护。

那时候的荆郁谁都指望不上, 宋家没表态,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就更不用想了, 小小的年纪没有能力和实权也没有依仗就只能妥协。

如果换成如今的荆郁呢?

这是谁给她编织的人生?或者说又是谁抢夺了她本该拥有的人生?

荆郁说的话又有几分真?

陈年往事她不想再纠结, 说的再多做再多假设都没有任何意义。

还不如把有限的心力放在一些付出就有回报的事情上。

她知道七里河的项目是重启,但没想到早在十年前就是荆家的生意。

荆郁声音干涩垂下了眼眸。

“开始很难受,以为能挺过去,渐渐地,越来越难熬,见识过了能温暖人心的朝阳谁还想去触摸那些冷冰冰的孤寂和黑暗呢。”

“后来我甚至在想,哪怕她回头,只要她肯回头,我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头也不回地跟着她的相好出国留学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做那个绿王八。”

故事到这里她以为就结束了,可是荆郁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道:“三年后,我还是没忍住又去了他们留学的学校,学校很大,是她理想中的大学,她成功了,我一个人游荡在她的学校想遇到她,又怕遇到她。”

不过短短两个月杨彤先后经历失业、讨债、父母决裂、卖房还赌债、露宿街头、求人被拒、寄人篱下。真是跌宕起伏,短短两个月的剧情比她那五年都精彩丰富。

赵灵不是孙春燕,她虽然没多少脑子,但是胜在她莽又冲动,在杨彤的死皮赖脸下终于忍受不住两人因口角大打出手最后双双从赵家三楼跌落下来摔得人事不知直接进了icu。

这半个月江笙过得很安静,每天按时上班下班,没有加班没有内卷,同事相处愉快,处处找她麻烦的关昭走了,目前的代理整个秘书部默认的是汪夺,汪夺自然勉力暂时接下,知道老板跟江笙的合作关系也自然没有敢多安排工作给她。

江笙这半个月几乎都在研究和颂财报、公司结构、资产整合、人事关系,生活作息规律的跟普通社畜没什么分别,可这也只是看似而已。

暗地里她可做了不少动作,先前杨彤因为家里债务问题不得不配合他们截断了无想寺事故帮凶二人的勒索,断了财路的贪心之人自然就会想办法将自己从这件事怎么摘得干净之后抖露出去准备恐吓孙春燕。

可谁能想到,江笙之前和红姐介绍的龙哥用非常手段得来的那些“佐证”正好趁这个时机抛了出去,让这两个人连回头路都没得走。

而杨彤以为她会履行承诺的另一半钱,哈哈哈,真可笑,她一个连基本人性都没有的人怎么敢去赌别人的人格信用?

有时候江笙也会偶尔想起他在枫林镇说的那些话,怎么能不想呢,六年前的怨恨悲愤有多强烈,强烈到她将他也一并算进了报复名单,可六年后却听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还有另一个人对当年那场无疾而终的恋情后续的解读,虽然不知道有几分真可江笙愿意相信。

迟到了六年的解释和剖白经过岁月的积压洗礼,事事变迁时移世易,十八九岁该听的话到了二十四五这个年纪再听,好像少了一些本该有的滋味儿,真正能触动心绪的东西居然也寥寥无几。

她同情他的成长过往,也为了两人的有缘无分多少唏嘘,但也仅此而已。

十八岁的她可能还想要他回馈于她同等的信任和坚持,可是现在她扪心自问,如果一切真的像他所说的可以重新来过,现在的她还想要么?

答案是否定的。

江笙头都没回:“我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

荆郁却不想放过步步紧逼:“假设你是她……你会不会原谅这样一个人”

江笙终于停住脚步扭过头望向他,不过几米远的距离却好像被这场大雪硬生生隔了好几道帘幕,一时有些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只看到那身醒目的黑和头顶的黄为这寡淡的周遭强行涂抹了一笔浓墨重彩,与周遭格格不入。

“她有因你而受到伤害么?”

荆郁顿住,“有。”

可还是不死心。

“这段感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你是她,你会原谅我么?会再给我个机会重新开始么?”

江笙笑着说:“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挫骨扬灰,荆总做的对,为什么还要想不开重新开始?”

荆郁敛下眼眸,握着伞柄的手微微用力,“不怪她,怪我,怪我不够信任她,怪我……”怪他猜忌太深醒来太晚,眼瞎心盲被人蒙蔽,怪他在她被人欺辱忍受痛苦陷入绝望的时候不在她身边,怪他没能及时认出她将她越推越远。

可是这些他一个字都不敢说。

“其实说起来我跟她也没什么差别,被这样的父母强行带到这个世界,谁又想来了?”

“那你母亲呢?”江笙终于接话了。

母亲?世间多么美好的称谓。

“她?呵。”荆郁笑道:“事情结束三个月她还在国外享受她的美妙人生呢。”

荆郁看她不再问了,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道:“后来我被送到国外四年多,早就忘了之前的那些事,再之后我和她在南城重逢……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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