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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传来你的声音 第4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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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眼珠颜色变浅了一点点,她心中觉得奇怪,当然是不敢说出来,只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第7章

穿米白色制服的罗助理大概是小声问了他什么,先生微微摇头,说“不吃了”。

罗助理焦急又没有办法,声音略微大了一点说道,“才吃了两口,您再吃一点,厨房专门炖的雪蛤还没端上来呢。”

难得他平直疏离的眉眼有了变化,柏樱看到先生有些孩子气的用手背捂住嘴巴,皱眉说道,“那个不要端上来。”

房间布置跟他主卧室是同样的风格,大气、宽敞、淡雅不累赘,但不是她想象的丰盛热闹。他一个人,端坐在不大的圆桌旁,只有一个人在给他布菜和服务。

她柔柔的声音远远已经跟他问好,“先生,我来了。”

棠溪聿放下汤勺,不再进餐,擦了嘴唇,抬眸跟她说话,“柏樱,过几个月要高考了,你今年的成绩还是那么好,看来,可以考取钟意的大学。”

“是,我很幸运,努力都有了收获。”说着客套的话,柏樱脑子里在盘算着自己的目的。

他不懂少女心事,只是大方说出了自己能做的事,“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令柏樱渴望见到先生,她根本等不急吃饭,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再一次偷偷跑上楼去找先生。

那么好看的人,心又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只有靠近他,她才会觉得安心。

她甚至没机会上到二楼,在楼梯口便被保镖拦住了。

棠溪聿的保镖记得她,低头跟她说话,“上楼要做什么?”

“我想见先生,有话对他说。”柏樱本就水汪汪的眼睛,这一刻好像会说话,她的话语越说越小声,没什么力度,一双眼睛却好像在不断哀求,楚楚可怜。

先生的生日又快到了,一年前练成的织毛衣手艺,柏樱只想给他一个人织毛衣,但不知道他是喜欢还是讨厌,她更加明白,他那样身份的人,怎么会穿她织的毛衣呢?大抵是不在意的。于是,柏樱也拼命告诫自己,不敢再痴心妄想。

她不再纠结于送他什么生日礼物,而是决定好好保护自己,努力读书,期望可以改变命运。

柏樱的生日是腊月二十八,农历里很小的生日,幸运的是今年她又获得了邀请,恰巧在生日当天,可以到“宫殿”吃饭。靳女士甚至还兴奋的说,先生要给大家发额外的礼物,因为他们这些人学业特别优秀。

临近生日,天气虽然寒冷,柏樱因为可以再次看到先生,而心情格外好。

生日这天早晨,她又收到了孤儿院寄来的信。

水喂不进去,看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柏樱几乎快要哭出来,试了好多方法……终于,棠溪聿嘴巴里被喂进去一口温暖的水,药是咽下去了。

可是他并没有马上好转,甚至在咽下去药之后,直接晕倒在了柏樱怀里。

先生会死么?

抱着失去知觉的棠溪聿,柏樱浑身发抖,她在拼命回忆自己所有的医学知识,小心把他平放在地板上,哆哆嗦嗦解开他所有衣扣。先生白皙到放光的胸口露了出来,左胸处手术的刀疤也不可避免的被她看到。

手术刀疤还不止一条。

他全身都在出汗,身体软的如一滩水,在不撒手的情况下,柏樱十分吃力把他抱到了自己怀里。让病人靠着自己坐在地板上,肯定比坐椅子更安全,还好棠溪聿清瘦,不然只抱扶他挪动这一下,两个人都会摔倒。

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柏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清清凉凉,像是莲花散发出来的味道。看他口唇微张,还泛紫色,女孩子柔软的小手迅速去解他的衣领扣子,凉凉的小手蹭在他喉结处,棠溪聿是有感觉的。

“药在那里?”心脏病人不可能没有药,她耳朵贴着他嘴唇,等待他的答案。

身体剧痛,呼吸困难,棠溪聿意识逐渐涣散,眼前只能看到一团光,淡淡的少女体香传来,他下意识摸索到了她的衣角,紧紧握住。

一只手搂住他身子,一只手揽住他脖颈,脆弱的脖子暴露在她眼前,男人突出的喉结清晰可见,柏樱觉得好奇妙,他和她,突然如此亲近了。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柏樱看到一位衣冠楚楚的长辈,突然闯进来说什么生孩子的事,她只关注先生,眼看他嘴唇颜色已经变的发紫,脸色很不对劲。

忙走到他身边,柏樱半蹲在他椅子旁,轻轻叫他,“先生,”担忧的看着他清晰凌厉的下颌骨。

“再等等,可以确定性别了,我再告诉你好消息。”大概棠溪政觉得,男人都有着和他一样对继承人的渴望,尤其棠溪家的男人。

“好,好……”勉强应付了叔叔,棠溪聿胸口闷闷的,已经浑身无力,开始依靠柏樱扶着他手臂才能坐稳。

“恭喜恭喜您,您还没看到张女士吧?”助理发觉先生不对劲,连忙大着胆子,用张舒凝把棠溪政支开。

可棠溪聿不知道她的痛苦是什么,只觉得小女孩不好好读书,居然急于想要工作,完全在异想天开。他怎么可能收留女学生在家里?

轻轻呼一口气,他思考出来拒绝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棠溪政从门外冲了进来。

棠溪聿这位叔叔像一阵风,不符合年纪、不稳重的一阵风,“阿聿,天大的好消息,阿岚的女人又怀孕了,希望这次可以成功生下男孩。”

突然来访的叔叔,突如其来的消息,其实和棠溪聿都没什么关系,但他真的没看到叔叔身后还跟着自己的保镖,更没有丝毫准备,在晚餐时间叔叔会不打招呼就来到他家。

“的确是,喜事,恭喜叔叔。”棠溪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柏樱,你下楼去,跟大家一块儿吃饭吧。”先生温柔提醒她,意思没事可以出去了。

正在十个手指头互相较力,柏樱被他一语点醒,是啊,她来找他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她才不要下楼去。鼓起所有的勇气,她向他又迈了一步,嗓音发颤对先生说,“有一件事想要求您,我想留在您身边,做您的护士,可以么?”

她明明准备了很多完美的说辞,为什么对着玉雕般的人一开口,完全没了头绪。

棠溪聿愣住了,她是即将高考的学生身份,怎么会有要留在他这里做护士的想法?

又想了想,大概是看到自己眼睛不方便,她在担心自己么?棠溪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安慰柏樱说道,“我不需要护士,目前,还是可以看到的。”

“您稍后,”已经检查过的礼物,助力又反复查看和确认,谨慎的回答说,“可以,羊绒线柔软,织的手工非常好,尺寸——应该也适合您。”

“好,”他扬手接过来,把毛衣放在腿上,低头看了看浅浅的奶油色调,触手软糯轻薄,越摸越上瘾,反复抚摸使得冰凉的手指也觉得有了暖意。

虽然他没打算试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一夜大雪,映得室外亮亮的,如同梦幻般不真实。

室内温暖如春,但也许是因为气压偏低,躺了许久睡不着的人半夜起来看雪,扶着窗棂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他毫无睡意。

这是有多讨厌雪蛤的味道啊?

连忙答应着“好”,助理看他又摸到汤勺,意思是同意再吃一点,乐颠颠的继续给他布菜,一片嫩嫩的牛肉被分成两半,助理夹了半片放在先生汤勺里,他吃后还摇头,侧头说,“你该给我加一点辣味,这个太淡了。”

调味汤汁和酱料张舒凝压根不让给准备,助理没有辣给他加,不敢多说话,依旧奔着青翠的小炒去,给夹了一点点到小汤勺里。

从没见过这样的服务方式,除了跟靳女士出去吃饭,柏樱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她博览群书、聪明又敏感,而且更懂观察,她明白先生绝不是为了所谓排场才需要专人服务,那么,他是怎么了?她猜,他是看不见。

吃了一口,棠溪聿想到面前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自己这样自顾自的吃大概不太礼貌,她吃饭了吗?

“谢谢先生,”少女音淡淡的,并没有刻意的撒娇。

她真的有困难,可她并没有急于开口,站在那里乖巧安静的柏樱,没人知道,她心里正经历一场矛盾的海啸。

微微抬眸看她的先生,伸手想把手里的餐巾放下,可他视野缺失看不到桌子上面的空档,又不想放肆的扔在桌子某处,举着餐巾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到棠溪聿需要帮助,桌子旁的罗助理立刻双手接过了餐巾。

柏樱的目力特别好,虽然他们之间还有几步的距离,她已经看出,两年的时间,先生容颜未改,依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疏离感。

看着文弱的女学生,两位保镖想了想,还是去通报了。

房间内,棠溪聿在小客厅里吃晚餐,他现在视力不佳,尤其晚上更差,听到助理说柏樱来求见他,想也没想,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助理还未离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马上说,“让她来吧。”

终于,柏樱被允许来见先生。

被引到了卧房一侧的小套间,是一间小客厅,远远的,她看到他在用晚餐。

离开孤儿院五年半,五年多再没收到信,无论身体还是心智都已经长成的柏樱,几乎忘记了曾经的伤疤和痛苦,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地址、名字,她晃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她的人生噩梦,是她最痛、最怕的东西。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她藏的那么深的伤口,还是会被撕开,还是会流血,终是过不去……

神经质一样,她跑去实验室,偷来火柴,烧了那封信。

晚上,来到先生的“宫殿”,她因为冷、因为害怕、因为太想寻求保护,无暇欣赏这个占地至少十几亩地的家的夜景。

“宫殿”整体布置没什么变化,依旧灯火通明、杯盘闪亮,十来个人围坐在大圆桌旁,再次被告知先生因为有其他事耽误了,由靳女代替先生与学生们共进晚餐,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

“呼——呼——呼——”为什么他呼出去的气多,吸进来的气却少?

“口,袋,”所有带口袋的衣服都有急救药,棠溪聿也不知道现在的衣服有没有口袋,他不知道……

听清他的话,柏樱立刻把他搂在怀里,空出一只手,摸他的胸口和两侧衣服,果然在他外侧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瓶子。

餐桌上有清水,慌慌张张把药片放在他舌头内侧,柏樱努力直起身体给先生依靠,她托着他下巴,小心的喂他水喝。

棠溪聿也想顺利吃药,可他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喝水都不能,柏樱喂水的瞬间他胸口衣服便湿了大片。

胸口疼的越来越厉害,心跳不同寻常的快速,棠溪聿根本承受不住。他呼吸紊乱,脸已经白的发灰,此时别说站起来,坐都坐不住,瘦弱的身子不住的往下滑,一句话没说,缓缓歪倒在蹲在他座椅边的柏樱怀里。

把棠溪政送出门,罗助理跑回来看到眼前情景几乎要崩溃,匆忙嘱咐柏樱,“帮我守着先生,我马上叫医生。”

医生、司机、护士、家里的所有急救设备都在他脑中盘旋,罗助理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他觉得先生在他的班被吓到发病,自己绝对躲不过张舒凝的一顿狠批。

他有心脏病!

聪明的柏樱全明白了,她被高大的棠溪聿压得已经跪在了地板上,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紧紧搂着他的身子。

棠溪政是太开心了,他的四个女儿都讨厌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又没别的什么亲近的人能分享他渴望男孙的心情,才专门跑来找侄子分享。

没有心理准备,棠溪聿正专心和柏樱谈话,盘算如何拒绝她,还不会让她太难过。

突然被叔叔这一通大嗓门打断,棠溪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瞬间额头出了好多汗。

还有关于继承人这个话题,也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此刻可以说是又惊又烦,心绪极度不稳。

身边的罗助理知道先生的脾气,更了解他身体情况,已经在盘算,是叫张舒凝或是直接叫医生来。

“我……不……我……”千言万语没办法说出来,她想要留下来,在他身边,不想住在学校里,如果再收到来自孤儿院的信,她也许会死掉的。

哀求还没有说出口,看着她纤弱身影,先生却又说话了,“两年了,你长高了不少。”他声音里没什么夸奖或是感慨的情绪,不过,是真的仔细回忆过才说出来的话。

“是,”她的确长了几公分个子,他果然还能够看到的。

大眼睛转来转去,柏樱猜想先生是得了什么眼病吧?

“先生,是我需要帮助……我已经成年了,需要一份工作。您收留我吧,我会一边上学,一边努力为您工作的。”她不想赘述自己的痛苦和困难,只想获得他收留就好。

因为心脏不舒服,棠溪聿再也躺不下,只有坐着才觉得呼吸顺畅些,就那样他几乎坐了一夜,睡得非常不好。

时间不等人,过的飞快。

一年后的冬天,读高三的柏樱跟所有人一样,沉浸在即将新年的节日气氛里,靳女士待柏樱越来越好,常常自掏腰包,请她和几个同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吃饭,她是真的喜欢他们。

说到大家的理想,现在真的越来越近了,靳女士颇有兴致的再次问了柏樱,“还有半年高考了,柏樱,你打算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啊?”

柏樱的答案从没有变过,她仍然回答“想要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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