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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 第88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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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好一会儿,芸枝拎了壶解酒的茶来,宁莞喝了些,送到庭院里,见她提着灯走了,才抓了抓还半湿不干的长发往屋里去。

将走了两步,陡然听见些声响,她转过身,只见院中盛满了月色如水,枝影婆娑,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宁莞捂了捂额,稍一低头,脚边落下了一道影子。

她皱着眉头兀地舒了舒,身后的人又走近了些,轻揽在怀里,俯身贴耳,声音清缓,“裴夫人,我找到你了。”

宁莞怔了一瞬,忙侧过身来。

站了一会儿,宁莞又回了宴上,温言夏也跟着过去。

楚二夫人见她落座,沉脸不悦道:“跑去哪儿了,半天也不见回来,没规没矩的。”

温言夏面上笑着,温温柔柔的,嘴里的话说得极轻,“关你屁事。”

楚二夫人太阳穴直突突,“你简直放肆!”哪家的儿媳妇像她一样不知所谓?!鸿胪寺卿家交出来的好女儿!

温言夏懒得理她,挪了挪酒杯,她一直在查楚华茵生辰小宴上被算计的事情,最近有些眉目了。

宫中规矩甚严,这宴上也没什么能说道的乐事,无非就是贺礼祝词。

临近处的,也有如太子几人给宁莞举杯饮酒。

宁莞一一应了,倒也喝了不少。

坐着有些难捱,她找了个时间点退出去,到外面透风,倒没想到正好碰上温言夏。

比起余毒还没全清干净,显得憔悴不堪的楚长庭和卧病在床久矣,今日撑着出门来的楚二夫人,温言夏看起来倒是神采奕奕。

宁莞坐着马车路过,远便能看见石阶上长长的队伍,年岁小的有,十五六七的也有,挨在一处说话,还有旁边来看热闹的,算起来人还真是不少。

宁莞放下帘子,没过去。

报名的事儿给了郁兰莘,大小姐最喜欢神气的活儿,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肯定会把这个办得漂漂亮亮的,完全不必多担心什么。

“回去吧,晚上宫宴,怕是有得熬。”

浮悦应了一声,吩咐赶车的人往十四巷去。

再与黄秀才也学不到什么,前几日宁莞便在碧溪书院给他挂了名,早早打点好了,今日自去报到就是。

马车送完宁沛与做书童的禾生,随即转道往皇城去。

宁莞到了相辉楼,已有人在里。

郁兰莘将整理好的册子递给她,一边喝着酸梅汁,一边说道:“到昨日为止,足足有三百余人,这尚还是周边近处州县的,不定后面还会不会有的。我叫了她们今日都到书院去,你看怎么安排吧,不是说要看看资质什么的,叫人等着也不成事儿。”

宁莞想了想,笑道:“无妨,这快得很。”她捻出一枚铜板,“也就撒把铜钱的事儿。”

裴中钰顿住,板正了脸,认真道:“是夫妻情趣。”

宁莞乐了乐,替他整顺衣裳,“对,裴公子说得对。”

裴中钰淡淡地嗯了一声,唇角又忍不住抿了点点微不可见的笑,再得宁莞催促两句,才握着剑出了门。

宁莞看着不见了人影,才坐回妆台前,打开胭脂盒,细细点妆。

七叶转了几圈也没见人理它,干脆趴在一边,呼呼两声,好气啊!

夜还很长,他埋在发间,轻声呢喃,抱着失而复得的妻子,珍而重之。

被占了窝的七叶龇着牙蹲在床脚,最后甩了甩尾巴,委屈巴巴地挪到冰盆旁边,耷拉着耳朵往里支了支爪爪。

……

宁莞这一觉睡得很沉,待醒来时,地上已经落了一方窗的阳光,金黄灿灿的,染得满室煜煜。

她掌心贴着白色衣襟,稍往上抬了抬视线,轻轻一笑。

他抱着人回了屋里, 去倒搁在桌上的解酒茶。

宁莞坐在床上,抓住他的袖子, 抿着唇,眉眼弯弯,春花灿烂。

她眼里氤氲着酒意的水雾,晕染得尾稍是桃花胭脂的一抹, 裴中钰定然看了许久,动作缓缓地转过来蹲下身,声音清慢,“裴夫人,很晚了,喝些解酒茶就该休息了。”

宁莞摇摇头,伸手掠过他的肩,前倾了倾身子,吻上唇。

纤细的手指穿过身后黑发掩覆的后衣,摸着边儿,顺至前襟来,轻轻挑开外罩的浅霜色大氅。

他一直都在的,只是出了些差错,误了好多年。

第87章

宁莞下意识半阖了眼, 余光里是庭院的月色清霜。

她往裴中钰肩上靠去, 埋低着头,静静停了须臾, 视线模糊着, 一点一点洇湿了衣裳。

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去合城做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突然想起来的?

道人笑着走出去,正看见天边挂着一道雨后彩虹,甩着头一晃,山中不知岁月深,这一晃外头竟已过这么多年了吗?

他摸出小刀来,在竹简上刻了字:靖,兴平十九年,八月末……

从晋和盛一直到如今,这事儿可算是了了。

…………

要说京里近些日子街头巷尾言说得最热闹的事是什么,不是明衷皇帝寿宴,不是东柏街宋家嫁进去的那位卫三小姐又闹腾着回了娘家,也不是悦来馆又整出了什么新花样。

他身后是暗夜的一片天,却不显得沉寂,栾栾眉峰间覆了轻柔月色,似镜中花一般浮浮掠掠。

宁莞伸出手,指尖抚过他的脸,目光愣愣的,尚还茫然着。

她晚间喝了些酒,脑中因醉意而有些迟钝,直到半晌夜风吹来,才后知后觉。

咬了咬唇,不由地骤然一笑。

他将人抱得紧了些,亲了亲她微弯着盈盈似水的眼,轻声道:“不哭的,我在啊。”

如果真和她楚苏氏还有楚华茵脱不了干系……

温言夏心中轻呵了一声,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楚二夫人这边可谓是各怀心事,波云诡谲,一直到宴散了,气氛都还颇为古怪。

宁莞微有些醉酒,出宫回府的路上阖着眼眯了一路,沐浴后出来,屋里摆着冰盆,一身里衣,倒也凉快。

头发还没干,一时也睡不得,她便披了件浅青色的外衣,支头坐在窗前椅案边,望着天上繁星淡月。

两人并排站在朱红长廊前,眉眼确确相似。

温言夏绕了绕手里的帕子,有些微感慨,“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世事难测。”

一朝河东,一朝河西,这世上啊,果真一个人也不能小瞧了去的。

宁莞闻言笑而不语,温言夏也不在意,两人本就不相熟的,她搭这话,也隐晦探探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既不是敌对的,便没必要凑去惹人嫌。

宁莞补了一觉,养出些精神,再简单吃了些东西填肚子,及至天色暗下,才换了衣裳往宫里去。

明衷皇帝寿宴,大臣女眷尽数到场,宫宴的规制简单不少,歌舞也比往年少了一半,却一点不减热闹。

宫人各执绢扇,团团似明月,映衬着殿中一张张或芙玉娇俏,或梨花清艳的容颜。

宁莞捏着酒杯,微笑了笑,往正襟危坐的太子瑞王诸人身上看了看,这都快成相亲宴了。

上首明衷皇帝还是老样子,他跟着二师弟,多学养身之道,精气神儿也不必旁边摸胡子的太上皇差多少。

至于人太多,这也不是问题,左右兴平帝也没明确给她规定人数,想收多少,全由她自己做主的,只是这个经费问题,除了初始资金,其余的也是得由她自己来想办法的。

对于她的占卜之术,自卫家荷水湾蓦地走了一遭,郁兰莘再不敢抱什么怀疑了,反正习惯了就好,她应了一声,两人收拾收拾便往正安书院。

宁莞听见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抱它起来,“这是怎么了?”

七叶悬空着蹬了蹬腿儿,小耳朵动来动去的,宁莞给顺了顺毛,正巧浮悦过来,她便出门往后房去用早饭。

芸枝正摆着筷子,见她妆容精致,眸色温正清亮,奕然有神,当即高兴道:“难得见小姐气色这样好,看来这日日熬些汤用着,也是有效的。”

宁莞一笑,夹了个包子,就着粥用尽,招过宁沛,带着人出门。

宁沛天资聪颖,又多好学,跟着黄秀才这些日子,早就把原本落下的东西掌握透彻了,还能闻一反三,融会贯通。

裴中钰抵着她的额头,轻蹭了蹭。

两人在床上赖了会儿,才起床收拾。

京里的规矩总比不得江湖潇洒意气,她将绾好头发,趁着芸枝和浮悦还没过来,他就得先走了,若叫人发现,过后也不好解释。

宁莞不由微囧,小声道:“怎么有种偷情的错觉呢?”

明明他们名正言顺得很呐。

窗摇红影,烛火深深,她挨得再近了些。

裴中钰却是合住她的手,起身来侧坐着,拢过那一头散乱蓬松的乌发,又轻拍拍她的头。

宁莞拧起眉,旋即松了松,也不动了,伏在他怀里。

外面风吹叶飒,伴随着一两声虫鸣,在这深夜里催人入眠。

他将人放在床褥间,搭上薄被,自己也褪了外衣躺在外侧。

她有很多问题, 尽数拥堵在喉间, 到最后张了张嘴, 却一个也没能问出口来。

事到如今, 问了又如何。

言语寥寥, 哪里又说得尽一人的情深意重。

两人沉默相依, 站在树影环绕的窄窄小庭里, 这样静谧安宁的时光,竟恍惚一瞬回到了清风明月里的南江。

过了些许时候,已是时至中夜, 她环着腰的手软了软,裴中钰摸了摸她有些发热的脸,这般模样, 一看便是饮了酒的。

而是这正安书院办女学的大事儿。

国师是谁啊?不知道,深居简出的,他们这老百姓也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对其尊崇。

大地动的事儿,那救的可是命啊,听说还是神医,更是不得了的,若能跟在国师身边学个一二分本事,这日后还愁个什么?

老百姓心思简单,不比高门大户里尽是些弯弯绕绕的。

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踊跃报名了,进不进得去另说,但怎么得也可以去试试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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