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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 第19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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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忽而出现的这人,却是不怕。

闻东脸上带笑,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朝前,食指中指下压,拇指微微用力,仅仅用三根手指,拿捏着舞锤头的人的手腕。

闻东指尖滚烫,那捏拳头的人虽未觉得痛,却已经被烫得受不了,瞧了一眼张大队长,又不敢松,榔头尖儿对着锁头,只隔咫尺,闻东稍一用力,榔头又离开了半寸之余,才是开口道:“姜家姑娘,在审案。”

张大队长趾高气昂,那日给闻东接风他刚好摸鱼不在,不认得眼前这人便是省长亲自接待的贵客,语气炸得很,直接一句:“你哪里来的?不是警署局的人,就莫瞎凑热闹。”

“他是东北……。”杜秋明正要言语,嘴巴子却被曹献廷捂了个及时。

“杜秋明,你出尔反尔!”姜琰琰说话微愠,外头杜秋明的声音似远在墙根:“姜姑娘,不是我,是……。”

“张大队长办案,你们谁敢拦?”

杜秋明只是一个中队长,上头压着他的人多了去了,这位张大队长不管他这一队,并非他的直属上司,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姜琰琰咬牙回他:“谁来也没用,今天这人,我审定了。”

“哟,细妹子挺硬气。”

声音渐褪,姜琰琰贴在门边听动静,外头声音悉悉索索的,人该是不少,可怎地没人说话了?

“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应该是外地来的,口音,不像是长沙本地人。”

尚修勉这句话说得像是在配合,可姜琰琰要问的信息,一概没说,就连养蛊人的信息,也模糊不清。

尚修勉还在和姜琰琰兜圈子呢。

“你去密室里做什么?”姜琰琰逼问,“你当时是知道春柳当时被卖到密室里当蛊壤,还是不知道?”

尚修勉抬头,声音喑哑得可怕:“有什么分别?她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总是有些沉痛,大家要相信,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

——酒.正能量作者君.棠

第22章

姜琰琰蹲下身,收起手里的脚环,忽而抬手,碰了一下尚修勉喉结下处的伤口,尚修勉痛得龇牙咧嘴,眼神恨恨。

“你去过河西边上那座小茅屋吧,不然,你怎么会染上黑线蛊虫这种邪门的玩意?”姜琰琰直戳尚修勉的痛处,“春柳被送到那小茅屋里的密室之后,你去过,对吧。”

闻东看着姜琰琰笑:“你也不想想他是什么纲目的,你是什么纲目的。”

——老鼠怕猫,天经地义。

再说这眉姐,她的嘴巴撬不开,事件线索便串不起来,姜琰琰正靠着墙想对策,瞧着曹献廷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面上拘谨,像极了刚藏完私房钱的妻管严。

“上头来了令,说这春柳的案子,得结了。”

“行,”姜琰琰一口应下,“早该结了,我想想办法。”

第23章

姜琰琰这头,眉姐也是个刺头。

今日抓的两个人都不简单,一个是袁家的五姑爷,一个是窑子里的常青树,都是有背景手段圆滑的人,尤其是这个窑子妈妈眉姐。

阿毳去抓人的时候,人赃俱获,香烛纸钱一应俱全,眉姐还阔气地准备了两个纸扎的丫鬟,阿毳说,他到的时候,眉姐正.念念有词呢,说什么你生前受了苦,姐姐给你烧两个懂事的丫头下去伺候你,给你穿衣洗脚,之前妈妈打过你,你要是想撒气,打她们骂她们,都随你。

阿毳说完,朝着走廊里烧了一半的纸扎人一指:“喏,就在那儿。”

“哪日都不方便。”袁琳回绝得倒是干脆。

不可能的事儿,就别给人希望了。

尚修勉和袁琳同坐在后座,尚修勉背上有伤,又不能靠着椅背,可支棱着身体又十分耗体力,只能靠着车窗,车窗上遮着墨绿色的帘子。

袁家姑爷被带到警察署这件事儿,无论尚修勉有没有被定罪,都是件大事儿,袁琳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她看了一眼尚修勉,声音冷淡得没有一点儿温度:“你再蹭,把帘子蹭开了,你就要出名了。”

尚修勉微微挪了挪头,只靠着车窗后半段,小心翼翼地不挨着。

闻东慢慢松开手指,捏着榔头的那人心里一块大石头猛然落地,仔细瞧着自己的手腕,腕口出一抹鲜红色的指印,看着吓人,这人一个手指头就有这么大的力气,是怪物么。

曹献廷悻悻松开杜秋明的嘴,抬手对着姜琰琰:“我送小神婆回去,省得你爷爷担心。”

“不必。”姜琰琰指了指隔壁审讯房的大铁门:“不是还有眉姐没审吗?一道水的,不耽搁。”

***

警察署门口,现在是下午四点,一场太阳雨把长沙烘得像是个大蒸笼。

“刚才不是说了吗?说句公道话。”

啊呸,和老子玩文字游戏呢。

张大队长一跺脚,抬手一推闻东:“一边儿去。”

这一推,却发现推不动。

闻东肩宽腰细,手指骨节硬似钢筋,合着这人是个练家子,就算是个练家子,也抵不住十个人扛出去吧。

人走了,桌上茶水还没凉,姜琰琰隔着铁栅栏看着里头被裹成半个粽子的尚修勉。

虽然大出血,可法医眼疾手快,处理得当,为了防止尚修勉乱动造成的伤口二次伤害,束手束脚的铁链子上还温柔地缠了一圈纱布,免得那铁链子弄伤了手腕脚腕。

尚修勉垂着头,眼皮子快低到了腰上。

姜琰琰打开铁门,进了屋子,从袖笼里摸出那枚脚环,忽而一松,一缕红色丝线把脚环垂下,角度刚好,就在尚修勉的眼前晃荡。

“这个,你认识?”

曹献廷朝着杜秋明使眼色,杜秋明微微皱眉,曹献廷这是要给张大队长下套呢,得罪了省长的贵客,讨好了一个袁家,那又如何,就算省长不敢明面怪罪,可张大队长,也算是在省长那留下案底了。

闻东也不想刻意提起自己的身份,只说:“不是什么人,就是说句公道话。”

张大队长原名张皮,人如其名,又赖又痞,他昂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闻东:“你是她什么人啊?”

“路人。”

“路人凑什么热闹。”

忽而一下,姜琰琰的腰间像是被牛顶了一下,贴着铁门的后背被震得一阵酸痛,外头有人直接端上了一榔头,拳头大小,铁锈斑斑,朝着锁头一下一下地猛砸。

杜秋明在外头无奈地吆喝:“姜姑娘,要不今天罢了吧。”

若是她今日真的罢了,那还真不是她了。

姜琰琰右手食指中指一并,正要念咒,外头忽而一声冷喝:“小子,你是谁。”

端锤的人是张大队长的亲信,个头和田三差不多,浑身都是腱子肉,挥个拳头都带风,带这样的人出去办案子,很是方便,光是吓都能吓出不少真话假话来。

“昨天上午,打电话来警局报案的人,是你吧,有人查过打来电话的时间,上午的十点十分,有电话的地方,在长沙还是挺好排查的,你不可能在袁家报案,太明显了,接电话的人说,你没留下姓名,但是听到电话的那一头,有人敲门,还喊了一声老师。”

“你是在师范的教室办公室里打的,十点十分,应该刚好是学生下课的课间,你利用这个时间,快速回了教师办公室,趁着其他老师下课还没回来的时候,打电话报警,你想让警署局的人铲掉蛊虫密室,是想做什么?毁灭证据?还是良心发现了,想让我们找到春柳的下半具尸体?”

姜琰琰问了许多,尚修勉还是一句不回,外头忽而响起敲门声,沉闷得像是铁锤击石,间或传来曹献廷凄凄惨叫:“张大队长,里面在审案子呢,当真在审案子呢。”

姜琰琰立刻靠着门,杜秋明说过,这门有两道锁,她飞快地栓上里头这道,外头的人一阵鼓捣,钥匙开不了门,朝着大铁门下面猛踹。

“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尚修勉挪开眼神,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

“你是去干什么呢?啧,让我好好想想。”姜琰琰转头盯着尚修勉,“敢养黑线蛊虫,用怀孕女人滋养虫卵的,并非常人,这样的人,你能从他的住处全身而退,要么,是送‘货’的,要么,是下订的。”

“你一个老师,手里怎么会有货呢?你是去下订的,对吧。”

“养蛊的人卖的是蛊,你买蛊,是想去害谁?”姜琰琰双手交叉,右手食指敲着左手的手臂,“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你身上的黑线蛊虫,应该是你曾经的卖家下在你身上的,这种蛊虫,摄魂迷神,这蛊虫还是幼虫,尚未成气候,若是成了气候,你便是人家的提线木偶,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是抓了你,可我也救了你。”

尚修勉的声音喑哑得像是被踩瘪了的喇叭,他一说话喉咙就痛。

姜琰琰看了一眼,这也画得太随意了,轱辘眼睛蒜头鼻,真丑。

阿毳办事挺麻利,和通灵蚁有得一拼,姜琰琰正想要夸呢,阿毳说完就撒丫子跑了,姜琰琰转头问闻东:“你这小厮挺给力的,怎么就……看着有点胆小的样子?”

“阿毳胆小?”闻东笑,“阿毳是他们族里的霸王,也只有我能收得了他。”

族霸啊!

“那怎么……。”

袁琳:“如果不是我那傻妹妹跪在我爸面前替你求情,你现在应该连骨头都被啃完了。”

尚修勉哼了一声:“不需要。”

袁琳:“我妹妹哪里不好了,她除了骄纵些,对你是掏心窝子的好,这世上有个能掏心窝子的人不容易,你不珍惜,也别伤害她。”

尚修勉只说:“我知道,回去之后,我就会提离婚的事,不耽搁枚枚了。”

“你想得美。”袁琳微带怒气,“在袁家伤了人,只是离婚便是罢了?不管枚枚怎么和父亲求情,怎么求父亲饶你一命,尚修勉,你记住,我袁琳多的是手段对付你。”

雨停了,骄阳依旧似火,袁琳就这样站在太阳底下,连伞也不打,烈日熏心,她睁不开眼,抬头看着警察署顶上飘扬的旗帜,微微皱眉,这一皱眉,这路过的小警察就心惊胆战的。

片刻,张大队长就带着尚修勉出来了,尚修勉这次倒是没有蒙着头,为了尚修勉的面子,张大队长的人提前进行了清场,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担心姑爷热着,就不蒙头了,嘿嘿。”

袁琳看着脸色苍白的尚修勉,面无表情,朝着张大队长道了句:“多谢。”说完,转身就走,警察署外头候着的两个仆人立刻上来掐着尚修勉的手臂。

张大队长一路跟着嘱咐,又说又笑,只等着袁家人都上了小轿车了,还不忘念叨一句:“想当年,我也是听过袁老爷子几堂课的人,哪日方便,我去拜访恩师?”

张大队长正要下令,外头又来了一人,说袁家大大小姐已经等了许久,又派了人来问了,说是着了袁老爷子的意思来问,若是今日人带不回去,袁家大小姐便站在警局外头不走了。

哟,袁大小姐出现在警局,还不走了,这得是多大的事儿。

张大队长不敢耽搁,两只手指屈了屈,正要下令,审讯室的门忽而一下开了,大铁门吱悠吱悠地发出苟延残喘的叫唤声,锁头变了形,姜琰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闻东,慢慢踱步出门。

“人带回去吧,反正我也审完了。”

曹献廷眉头一皱,又不敢说话,可姜琰琰都开了口,他哪里还有拦的底气。

尚修勉没说话,一动不动,和死了一般。

姜琰琰又道:“窑姐春柳,两年前,认识了一个教书先生,那先生家里有钱,两人生了情谊,先生就说要替她赎身,显示给了一半的银钱,之后却不知所踪,春柳一直在窑子里等,等到被诊断有了身孕,等不到人,窑子里的妈妈就把她卖给了一个炼蛊的人手里,百般折磨,最后惨死。”

丝丝冷气窜进尚修勉的脑海,像是数百根银针一起扎着他的穴位似的。

“卖她的,就是隔壁那位眉姐,骗她的,是尚老师你吧。”

尚修勉微微抬起头:“神婆,也管起家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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